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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2章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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錢寶珠從家裏的水缸裏舀了水,嘩嘩嘩往圈圈身上沖,又給它用了皂角粉,洗洗刷刷半天才幹凈了。

洗完了,因為毛發全部黏在身上,圈圈終於縮小了一圈,看著沒那麽壯了。

不過,圈圈這個壞狗可不老實,這不,即使錢寶珠離它不遠,圈圈還是猝然全身扭了扭,把身上的水甩的到處都是,錢寶珠也遭了殃,全身上下都濕了。

“圈圈,”錢寶珠大怒,“你是個壞寶寶。”

“汪汪,”被說壞寶寶,圈圈可不做,它眉毛下聳,小聲小聲的叫著,還伸過頭來輕輕tian了錢寶珠的手指。

“好癢,”手心暖呼呼癢癢的,錢寶珠的冷臉頓時就破了功,開口笑了起來。

圈圈見錢寶珠高興了,又是興奮的跳了好幾下。

錢建兵出來,剛巧就見到圈圈一躍一米高的情況,他立馬挑眉,誇道,“這狗不錯啊!”

看見錢建兵,錢寶珠乖乖的叫了聲“小叔。”

而圈圈看見家裏突然有陌生人,上唇立即拉開,露出犬齒,兩眼圓睜,目光銳利。

它的耳朵還向後斜向伸直,從喉頭發出“嗯~嗯(長音)”的威脅聲,四腳用力跺在地面上,身體僵直,背毛豎立,尾巴高舉,這是準備進攻了。

錢寶珠見了,立即摸著圈圈的後背安撫它,“寶寶,別鬧,這是叔叔,是親人,不是壞人。”

聽錢寶珠這麽說,圈圈猶豫的看了她幾眼,才慢慢把尾巴放下來,鋒利的牙齒也收了回去,又恢覆了原本憨厚的模樣,看著沒有一絲危險。

錢建兵這才試探著慢慢走過來,並問錢寶珠,“它叫寶寶是嗎?”

“汪汪汪,”圈圈又對著錢建軍狂吼起來。

錢建兵:???

“腫麽回事?”

“呵呵!”錢寶珠尷尬的笑了,“小叔,它叫圈圈,是我養的。”

至於錢建兵喊寶寶圈圈會發怒,這不是,雖然圈圈心裏想當個小寶寶,但那是在錢家人面前,在外人面前,它還是要面子滴!所以絕對不許別人喊它寶寶。

“不太威風,”錢建兵總覺得這麽一條好狗,配上這麽一個名字,實在是太不拉風了。

同時,錢建兵一直用讚賞的眼神看著圈圈,看它矯健的四肢,強壯有力,高大的身軀,即使隔著毛發也能看出肌肉緊繃,可見戰鬥力一定很強。

這麽一條好狗,要是在部隊裏,一定能大發神威,錢建兵見獵心喜,忍不住問:“寶珠,這條狗能不能讓小叔帶去部隊參軍。”

“不行,”錢寶珠下意識就拒絕了,然後她才覺得自己的語氣太生硬了,連忙解釋,“小叔,我舍不得圈圈。”

相處三年了,親眼看著圈圈從一只毛茸茸的小狗變成了如今威風凜凜的大狗,錢寶珠和圈圈的感情不是一般的深厚,已經把它當成自己的親人了,她怎麽可能舍得讓圈圈走?

再說,軍隊紀律嚴明,圈圈自由自在慣了,去了肯定會不習慣了。

被拒絕了,錢建兵摸摸鼻子,也沒再繼續提這事了,畢竟這事得靠自願,不能強人所難。

再說,圈圈即使優秀,但太大了,又沒經歷過訓練,真要出任務,估計會弄的一團糟。

錢建兵後面想想,就覺得自己的註意不靠譜,不過,他覺得,要是圈圈的下一代,或許他能如願。

眨眼,傍晚就到了,錢寶珠的羊奶實驗沒頭沒尾,林雨也一直沒生,錢奶奶根本沒回來過。

爸媽也因為兩個哥哥在縣城讀書,要看著他們,因此隔一天才會回來一次,今天就不來了。

如今,家裏就只有自己小叔和琳琳姐。

小叔是個大男人,靠他做飯,估計不現實,至於琳琳姐,也還虛弱的很,最後,家裏能做飯的,就只有自己了。

說真的,對於這個結果,錢寶珠不僅沒有覺得煩,反而非常期待。

從前的時候,她沒事就喜歡做點好吃的犒勞自己,可自從新生之後,因為年紀小,足足六年了,錢寶珠都沒摸過一次菜刀。

再這麽繼續下去,錢寶珠懷疑,她肯定會把自己學到的廚藝全忘了。

所以今天能再次大展身手,錢寶珠比誰都高興。

如今是春天,蔬菜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,沒什麽好吃的。

原本想挖的野菜,也因為肖琳琳出事泡了湯,沒法子,錢寶珠只能把主意打到菜園子角落的韭菜上。

韭菜最近剛剛抽了芽,鮮嫩無比,用來炒雞蛋最好。

還有土豆,錢寶珠想吃狼牙土豆很久了,可惜奶奶一直不讓她動手,奶奶又不會做,只能一直在腦海裏想想算了。

不過,狼牙土豆需要工具,家裏沒有,錢寶珠又只能請她小叔把小鐵片掰彎,掰成可以切狼牙土豆的樣子。

今天吃飯的人少,錢寶珠又再去井裏把豆腐拿出來,做個麻婆豆腐,加上酸菜湯,就成了。

洗菜切菜燒火,錢寶珠一個人在竈房裏忙的團團轉,錢建兵剛開始只顧著欣賞圈圈了,都沒註意。

然後等他發現了,他立即過來說:“寶珠,你怎麽炒菜了,太危險了,我來吧!”

雖然公社裏像錢寶珠這麽大的姑娘,多數都會做飯,但錢建兵覺得,憑他娘對錢寶珠的寵愛,是不可能讓錢寶珠做飯的。

這樣的話,對錢寶珠自己動手,錢建兵就很怕她出事了,畢竟她對竈房不熟,要是切菜切到了手,或者被油燙到了,那自己可不好對娘交待。

而且,他一個大男人,要是就這麽等著一個小姑娘做給他吃,那也太不要臉了。

只是,錢寶珠難得有一次機會,說什麽她也不願意讓給錢建兵。

就這麽,因為錢寶珠實在堅持,攔都攔不住,錢建兵又看她手腳麻利,做什麽都有條不紊的,一點都不像新生。

難不成是自己猜錯了,寶珠經常在廚房幫忙過?

想到錢建兵就問了,這個問題錢寶珠當然不能承認,就說是看她奶奶做多了,什麽都明白了。

如今,錢建兵只能說錢寶珠聰明,然後他就去幫忙燒火了。

等吃飯的時候,吃到錢寶珠的飯菜,錢建兵又覺得,錢寶珠不愧是他六哥六嫂的孩子,天生就是該吃這碗飯的。

錢寶珠也覺得,自己的手藝沒退步,而且可能因為經常吃她爸媽做的,嘴叼了,手藝也見漲。

唯有錢爺爺,即使錢寶珠做的再好,也說這就是最後一次了。

在錢爺爺看來,小姑娘家家,就該好好玩,做什麽飯啊!又熱又麻煩的。

而當天晚上,錢建軍還抽空來了一趟,說吳勝男對她犯的事供認不諱,這次要坐牢改造二十年。

沒想到這麽快就出結果了,肖琳琳聽完對錢建軍說了一聲謝謝。

至於吳勝男,即使她們倆已經認識了三年,可她既然敢害自己,就該受到懲罰。

因此,肖琳琳問都沒問吳勝男一句,求情的話,更是半句沒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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轉眼,又是一天過去了。

而直到今天傍晚,林雨還是沒生。

算下來,已經兩天了,這兩天,林雨自己被折磨的夠嗆,也把錢奶奶她們鬧的人仰馬翻。

這兩天,錢奶奶都不怎麽敢合眼,就怕林雨出了意外了。

“紅星,我痛,我痛啊!”林雨躺在床上,用力的抓著錢紅星的手,甚至掐破了錢紅星的皮,可見痛的有多厲害了。

“忍著,忍著,”錢紅星這話是說給林雨聽,也是說給自己聽。

等林雨終於又痛的睡過去之後,錢紅星才忍不住出來問,“奶奶,林雨……她還能安全生嗎?”

說這話的時候,錢紅星的聲音裏甚至帶上了哭腔,看樣子真的要哭了。

錢奶奶聽到錢紅星的話,臉都沒變,就是罵錢紅星,“你沒事亂七八糟想些什麽,好的不盼就盼壞的,你問問你媽,咱們公社痛兩三天才生下孩子的人多不多?”

張黃花立即點頭說:“多,我當初生你就痛了三天。”

錢奶奶攤手,“看吧!所以你別急,最多明天,要是再不生,讓你爺爺開副催生藥,保準要不了多久就能生了。”

托老天保佑,如今林雨的胎位已經差不多正了,所以不會出太大的問題了。

一直生不下來,可能和林雨的體質有關,至於催生藥,多多少少還是會傷身子,所以不到萬不得已,最好還是不要喝。

有錢奶奶她們的準話,錢紅星又勉強等了一夜,等第二天,林雨還是不生,錢奶奶終於發話,讓他去開催生藥。

有藥幫助,當天中午,林雨終於生了。當終於聽到嬰兒哭聲之時,錢紅星喜極而泣。

只是,錢紅星還沒等到他媽把孩子抱出來,突然就聽見他奶驚恐的喊,“紅星,快去背你爺爺過來,林雨大出血了。”

大出血,那是要死人的。

因此當聽到林雨大出血後,錢紅星都不用腦子,腳下像是安裝了風火輪似的,驀地就跑去了衛生所。

幸好,錢建民家離衛生所近,一分鐘就能到,要是再用跑的,半分鐘就能跑個來回了。

而到人命關天的時候,錢爺爺也不管什麽忌諱不忌諱的了,幫林雨止了血,才把她救了回來。

不過,事後錢爺爺幫林雨把脈,發現林雨這次傷了身體,以後很難再有孕了。

這個消息,對農村人來說,不亞於晴天霹靂,因為農村人都喜歡多子多福,覺得多生才是好事。

最關鍵的,還是林雨這次生的,還是個女兒。

即使錢家是疼女兒的人家,可如今的環境,再愛女兒,沒有兒子也是不成的。

沒有兒子,那是被人稱為絕戶頭的,出門都要被人低看,被人嘲笑被人看不起。

因此,即便林雨生出了錢家第四代的第一個女娃,錢建民他們都不怎麽高興,整天強顏歡笑。

錢紅星更是沒了當初盼望女兒的心情,整天唉聲嘆氣,愁眉不展。

遇上這種情況,林雨也不敢再作妖了,而是整天惴惴不安,安安靜靜的待在房間裏,哭都不敢大聲哭。

錢建民家一家愁雲慘淡,對外卻沒露出半點消息,免得被人笑話。

而社員們看見他們家不高興,還以為是因為林雨生了女兒,也沒多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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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是一天早晨,招娣在床上睡的正香,突然,一聲震天響在招娣耳邊炸裂開,差點把招娣的魂都嚇飛了。

“啊!啊!”招娣嚇的大叫,從床頭連滾帶爬跑到床中間。

李阿奶看見招娣驚恐萬分的樣子,才終於冷笑著說:“喪門星,不睡了?再睡一會唄!等太陽都落山了再起好不好?”

招娣:我也真是嗶了狗了→(UxU)

招娣看見她奶手裏的鍋和鍋蓋,終於明白了,她奶是幹了什麽了?

招娣看著外面還灰蒙蒙的天,忍不住在心裏罵了一聲媽賣批,又罵她奶老妖婆。

如今恐怕還沒六點吧!結果她奶居然還說自己起晚了。

招娣簡直想瘋,她已經很多年,沒看見她奶在她面前耀武揚威了,自從她掙了錢,她奶在她面前就變成了哈巴狗,大氣都不敢喘一個。

結果,如今她好不容易重生了,不僅暫時拿不到空間,還要過一遍曾經過的苦日子,招娣簡直要瘋了。

然而,即使心裏再怎麽覺得自己牛逼,招娣還是乖乖起了。

前兩天招娣不服氣,一直和她奶對著幹,結果被打的可慘了。

識時務者為俊傑,沒拿到空間之前,招娣還是先忍著吧!等以後,哼哼!她總會給她奶好看的。

哦!不,出了門的招娣想,她會給整個李家人好看。

這個家的人,就沒有一個沒欺負過自己的,對他們,招娣從來都是深惡痛絕,恨不得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種。

“奶奶,我馬上就起,”人在屋檐下,不得不低頭,招娣回了這麽一句,就慢吞吞準備穿衣服。

李阿奶看見招娣拖沓的動作,又不滿的用鍋蓋敲了一下鍋,又嚇了招娣一跳。

如此接二連三的,招娣終於惱怒的看著她奶,“奶奶,又怎麽了?”

“磨磨蹭蹭你還敢生氣,”李阿奶舉起鍋蓋就要打招娣,招娣連忙往旁邊躲。

李阿奶也就是嚇一嚇招娣,自從上次打盼弟被罰之後,如今李阿奶收斂了太多了,平日裏很少打人了。

當然,她罵人卻更加厲害了。

“懶豬投胎的蠢貨,家裏的豬都比你勤快比你麻利,照你的速度,以後嫁人還不得被打死,要不是我是你奶,我才懶得教你,沒良心的玩意,下賤的娼女支……”

李阿奶一直罵罵咧咧個不停,招娣心裏的火也像竄天猴似的,越竄越高。

等著吧!現在你給我的難堪,早晚我要全部還給你。

等到洗漱的時候,李阿奶罵累了,招娣耳邊也終於清靜了。

不過,看著家裏這個用來洗腳又洗臉的木盆,四周全是黑乎乎的像屎一樣,招娣就惡心的不行,臉也洗不下去了。

這麽臟的盆,肯定有一大堆細菌,洗了她的臉恐怕要爛。

如今終於有一張完好無缺的臉,雖然黑了點,但招娣相信只要好好養著,以後再用上靈泉,她一定會變的又白又好看的。

所以,她的臉必須保護好。

因此,招娣幹脆就不洗臉了,準備直接去河裏洗。

梳頭的時候,招娣只覺得頭發又癢又油,也不知道多久沒洗了。

撓一下的時候,招娣感覺好像撓到了什麽東西,她伸兩根手指揪下來一看,媽呀!是虱子。

她沒了虱子多少年了,沒想到如今又要經歷一次這種痛苦了,想到自己頭上一堆虱子和虱子蛋,招娣就覺得頭發發麻,癢的不行,恨不得立馬把頭發全部剃光算了。

這一刻,招娣突然覺得,重生也不一定好了。

像她沒重生之前,住的是空調房,腳下是光滑無比的地板磚,頭上是奢華無比的水晶吊燈,睡的是席夢思大床,解悶的是智能手機,電腦電視。

這些不管哪一樣,都甩了如今八條街。

不過,隨即招娣堅定的搖搖頭,這些外物再怎麽好,也比不上空間,她一定不能被外物迷失了方向。

而且,還有那個人,曾經他和錢寶珠親梅竹馬,如今自己重生了,若是提前和他相處好,未來,說不定自己就是蕭夫人了。

招娣想到曾經自己看電視裏報道過,說是錢寶珠嫁人之後,每天只知道買買買,除了花錢還是花錢,什麽都不做。

這完全不是一個好女人該做的,女人就該勤勞樸實,在家相夫教子,娶了這麽一個徒有其表的人,他一定很後悔吧!

招娣突然握著拳頭,激動的想,蕭彥辰,這輩子,就讓我來解救你,當你的賢內助吧!

“招娣,你皮癢了嗎?”李阿奶出來看見招娣握著拳頭動都不動一下,又怒了。

招娣沒想到又被抓個正著,馬上忙不疊說:“奶,我馬上走。”

招娣什麽都不拿,就準備往外走,錢奶奶又怒了,“招娣,你是不是傻了,什麽都不帶?”

對哦!她居然把打豬草的背簍忘了,招娣覺得自己記性真差,昨天就忘了,今天還忘。

她忍不住拍一拍自己的腦袋,想讓自己張張記性。

不過,不拍還好,一拍,事情又大條了。

“哢嚓”一聲響,招娣的手,又無力垂了下來。

李阿奶一看又罵上了,“你這是什麽破手,三天兩頭脫臼,家裏就是有礦,也不夠你治的呀!”

招娣也委屈死了,這是她想的嗎?分明是當初錢寶珠爺爺學藝不精,沒幫她治好。

害的她之後的日子,一年半載就會脫臼一次,搞的她有時手都不敢使勁了。

年紀大了之後,一到陰雨綿綿的天氣,她的手還會陣陣刺痛,用什麽方法都沒用。

想想招娣又恨了,錢爺爺那個庸醫,治不好不會明說嗎?自己真的被她害死了。

心裏實在太過不滿,招娣忍不住又挑撥說:“奶,都怪錢爺爺,是他太沒用了,一直治不好我,如此沒本事,也不知道他是怎麽當醫生的?”

“滾,”李阿奶不聽這些,“關老婆子屁事,你自己當初要找他看,現在都隔了這麽久了,和我說幹嘛?”

我忍,招娣強吸一口冷氣才說:“奶,你要是去鬧一鬧,說不定能得點補償?”

“鬧屁,趕緊給我滾,”李阿奶一點都不聽招娣的,她又不蠢,錢家她根本得罪不起,要是為了一點小錢去鬧,事後錢建軍再找自己麻煩怎麽辦?

自從上次被罰之後,李阿奶如今見了錢家就像老鼠見了貓,碰見了都會直接繞的遠遠的,更別說主動找麻煩了。

成吧!就知道她奶是個膽小鬼,不去算了。

至於自己的手,招娣找準位置,直接輕輕一掰,就把手掰回原樣了。

李阿奶看了嚇了一跳,“哎呦我的媽,你啥時候會這個的?”

自己都能給自己接手,招娣這不是一般厲害啊!

招娣怎麽會的,當然是隨著手脫臼的次數越來越多,她懶得找人看,就自己學了。

只是那是以後了,如今,按理說,自己是還不會的。

怕她奶懷疑,招娣隨便扯了一句,“我讓錢爺爺教我的。”

原來是這樣啊!李阿奶放心了,她就怕,招娣不懂事亂來,把自己的手弄廢了。

當然,李阿奶可不是擔心招娣的手,而是擔心她手廢了,以後就幹不了活了,那樣自己可不想養個廢物。

不過,既然是錢老頭教的,那就沒問題了,不會出事的。

擺擺手,李阿奶就讓招娣抓緊時間走。

招娣剛準備出門的時候,周大囡突然追出來說,“招娣,記得挖些野菜回來。”

挖挖挖,挖個屁啊!想到盼弟還在睡覺,自己卻被使喚的團團轉,招娣看她媽的眼神,就非常不善。

懶得理她,招娣直接不回答,頭也不回的走了。

周大囡一看,立馬就炸了。

“賤丫頭,賤貨,對你老媽,你也敢拽,沒家沒教的,你老媽我就教你好好做人。”

說完,周大囡彎腰隨手撿了一個幾兩重的石頭,對著招娣就扔了過去。

招娣就覺得後頸窩突然劇烈疼痛,隨即石頭就從她身上掉了下來。

招娣痛的呲牙咧嘴,眼淚花子都出來了,她忍不住摸了摸後頸窩,發現有點濕潤,再把手拿下來一看,紅紅的,明顯流血了。

招娣怒不可竭,轉過身目眥盡裂的看著周大囡,質問她,“你是準備把我打死嗎?”

周大囡當時只是想嚇一嚇招娣,沒想到真的這麽碰巧,剛巧就打中了。

她原本心裏還有點不自在,覺得對不起招娣。

不過招娣兇巴巴的質問她,立即把周大囡的心虛質問沒了。

她反而羞惱的說:“老娘是你媽,打你怎麽了?你的命都是我給的,打死你都沒問題。”

“嗬……嗬……”周大囡的話太過傷人,招娣氣得胸口不停起伏,怒目圓睜。

而周大囡說完,可能也不想再看到招娣,問都沒問她一句,轉身就回去了。

同樣,自從招娣能賺錢之後,她媽對她就變成了百依百順,時間久了,招娣自己都忘了對她媽曾經的恨,對她多少有了點感情。

不過,今天的事,突然把招娣的恨,又勾了出來。

她終於又記起來,她媽曾經對她有多狠,有多惡毒。

“既然你不仁,就別怪我不義,”招娣摸著已經開始幹涸的傷口,喃喃自語。

隨後,招娣怕感染,還是去找錢爺爺拿了點藥。

至於工分,就扣她媽的,反正這事肯定要年底算工分時,她媽才會知道。

到時候,自己手裏有了空間能賺錢了,她怎麽可能還會計較這點工分。

因為覺得有底氣,招娣膽子大的很,就要最好最貴的藥。

錢爺爺當時:什麽鬼???

靠著自己采的藥,能配些普通的藥,錢爺爺已經盡了全力了,哪裏還能做個高低等?

結果招娣這小丫頭還說必須要好的,這是來驢他呢?還是故意嘲笑他沒用?

盡管錢爺爺在心裏安慰招娣就是個小丫頭,應該什麽都不懂,但他左想右想,多少還是有點不舒坦。

不想和這麽個小丫頭計較,錢爺爺三兩下幫她上了藥,就把她打發走了。

招娣也以為錢爺爺聽進去了,畢竟醫生就沒有哪個不想賣高價藥的,她完全沒有想到,錢爺爺根本就是敷衍她的。

之後,招娣就開始慢吞吞往山上走,打豬草。

當然,要是看見野菜,她也會挖一點。

不過,今天招娣挖的野菜,可是非常有目的性,只挖螞蚱菜,也就是馬齒莧。

螞蚱菜屬於寒涼東西,多吃了,就能流產。

而如今,她媽的肚子裏,應該正是懷著她那個廢物點心弟弟的時候。

那家夥從出生就只會吃吃喝喝,肩不能挑手不能抗的,只曉得壓榨她爸媽和她們兩姊妹。

那個廢物,活著純粹就是浪費糧食和空氣,既然如此,還是別來了吧!

輕輕松松的抹殺掉一個人的存在,招娣卻完全不覺得有什麽,對於已經手染一條命的她來說,一個胚胎根本不算一條命,也不會被她當成一個人。

再說了,當初,要不是為了存錢給這個廢物娶媳婦,她也不至於被高價賣給一個殘暴的瘸子。

更不會為了自保,失手弄死瘸子,導致自己成了逃犯,踏入了導致自己一生悲劇的那條路。

可以說,她的一切遭遇,最開始就是因為她的廢物弟弟,所以說,別說他如今只是一個胚胎,就是大了,她也會想辦法滅了他。

這是他欠自己的,再一個,沒了兒子,招娣倒要看看,她媽還怎麽囂張得起來。

甚至,招娣還有一個更惡毒的想法,絕對能讓她媽痛不欲生。

不過,她這個想法需要錢,暫時還是別想了。

但不得不說,光想想她媽後面的痛苦日子,招娣就能笑出豬叫聲。

一邊朝山上走,招娣一邊又看著無數的山,愁眉苦臉。

當初她聽墻角的時候,知道錢寶珠的空間,是在山上撿的,可這麽多的山,錢寶珠到底是在哪裏撿到的啊?

招娣簡直要愁死了,老天爺真是,旱的旱死,澇的澇死,錢寶珠什麽都不需要,它卻偏偏要往錢寶珠手裏送。

而自己想要,老天爺卻從來不眷顧自己。

真是該死的偏心啊!

招娣從小就是不被偏心的人,所以她是真心恨那些被偏心的,錢寶珠是如此,她弟弟也是如此。

但就這麽放棄那根本不是招娣的作風。

看來,還是需要先和錢寶珠打好關系了。

不過,錢寶珠那丫的可不好哄,自己還要想個好辦法才成。

招娣精神分散,開始想辦法。

突然,在招娣面前,出現了一頭巨狼臉。

為什麽說是狼呢?因為這熟悉的眉毛,鋒利的狼牙和長嘴,以及銳利的狼眼,兇悍的氣勢,這是不是狼是啥啊!

“啊啊啊啊……”招娣頓時嚇得魂飛魄散,她沒想到,自己重生了,還什麽都沒做,居然就要葬身浪口了。

求生欲強大的招娣,即使知道逃不了,還是忍不住連滾帶爬往反方向跑。

然後她就看到了——錢寶珠。

錢寶珠的突然出現,讓招娣一下就看到了求生的希望,她對著圈圈又哭又大喊,“狼,你快去吃她,她的肉比我嫩,我不好吃的。”

錢寶珠:一頭黑線!!!

對於圈圈嚇到了招娣,錢寶珠感到很抱歉,但圈圈不是故意的,招娣又不是沒見過它,誰知道她居然會被嚇到了?

而且,招娣這後面的話,怎麽讓錢寶珠好想咬牙呢!

而圈圈看到錢寶珠,就歡快的奔向錢寶珠,招娣看了,卻以為這頭狼要吃了錢寶珠。

她霎時就又哭又笑起來,她得救了,而且最恨的人就要葬身狼口了,這實在是太爽快了。

錢寶珠再次看到招娣的表現,不得不說,雖然她知道人都自私,但招娣也不用這麽明顯吧!

不過,錢寶珠真的很想知道,待會兒知道真相後,會是什麽表情。

這不,為了刺激招娣,壞心眼的錢寶珠就摸著圈圈的頭,看到圈圈牙齒上有一點菜葉子渣,她又幫圈圈弄開了。

然後,錢寶珠喊圈圈,“寶寶,坐下。”

圈圈乖乖坐著,還把頭靠在錢寶珠身上,錢寶珠這才對招娣道,“招娣,不好意思,剛才圈圈嚇到你了,不過你是忘了嗎?圈圈可是當初我從你手裏得了,它脖子上的毛這麽醒目,你咋會把他認成了狼?”

招娣:此刻我的內心是崩潰的(⊙o⊙)

招娣真想讓老天來一道雷,劈死她算了。

經錢寶珠的提醒,招娣也終於想起來了這條狗的存在。

不過她貌似記得,錢寶珠餵這條狗幾年後,它就自己跑了,後面再也沒有回來過。

因此,長時間沒見到圈圈,招娣早就將它忘幹凈了,一時之間才會被嚇到。

但想到自己剛才的狼狽樣子,招娣忍不住磨磨牙。

該死的錢寶珠,居然讓她的狗嚇自己,果然她還是這麽討厭。

然而,現在不是錢寶珠討厭的問題,而是剛剛自己的話,明顯得罪錢寶珠了。

自己還準備和她打好關系,以後好把空間弄到手,誰知出師未捷身先死,最開始就把關系搞糟了,這後面要怎麽整?

招娣簡直惱怒死了,最後為了空間,她只能勉強擠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,“呵呵,是這樣啊!抱歉,我這幾天記性不太好,一時之間就忘了。”

錢寶珠看招娣臉上像彩虹似的,五顏六色的變,心裏肯定不舒服,她就高興了。

雖然招娣剛才的做法是人之常情,但這也就是圈圈是自己養的,要是換成真狼,那招娣的做法豈不是相當於殺人了。

若是真的狼,狼當然不可能聽招娣的,也不會放過錢寶珠,可有再多的假設,招娣的話還是太惡心人了。

因此,錢寶珠才會也小小的惡心她一下。

但俗話說得好,冤冤相報何時了,小小的報覆一下之後,錢寶珠就不打算再對招娣做什麽了。

她也沒對招娣有啥好臉色,平淡的說,“那你慢慢忙,我們先走了。”

“哎!等等,”招娣叫住錢寶珠,討好的看著她,“寶珠,咱們倆一起吧!好有個伴。”

招娣並不知道,錢寶珠是什麽時候得到空間的,甚至空間是什麽樣子她都不知道?

所以如今錢寶珠在山上,招娣怎麽可能願意和錢寶珠分開?萬一要是錢寶珠找到空間,她卻不知道,那她豈不是虧大了。

錢寶珠完全不知道招娣的想法,但對招娣突然提出來的事,她非常不解。

她和招娣的關系並不好,錢寶珠從前經常能從招娣眼裏看到對自己的妒忌。

可能也正是因為妒忌自己,招娣和自己根本相處不來。

所以錢寶珠真的不明白,招娣為什麽會這樣?

但是,剛剛招娣才做了背後捅刀子的事,雖然是虛驚一場,但錢寶珠對她的惡感還沒降,一點也不想看到她。

因此錢寶珠想都不想的,就搖頭拒絕。

招娣頓時全身一僵,臉色很不好的問,“你什麽意思?”

錢寶珠指著自己不遠處的背簍說,“我已經摘好了,要回家了,所以不能陪你了。

錢寶珠確實沒說慌,她大清早上山,就是因為她從前看到這裏有一顆榆錢樹。

榆錢樹宏揚公社基本沒有,錢寶珠沒想到會在這裏發現一棵,因此他一直惦記著,覺得榆錢可以吃的時候,就跑來摘了。

錢寶珠大清早就來了,如今榆錢她已經摘好了,自然該回去了。

居然是這樣,看著自己還沒裝滿一半的背簍,招娣無話可說。

之後,她只能眼睜睜看著錢寶珠走了。

不過,她沒想到的是,錢寶珠其實根本沒回家。

當然可不是錢寶珠自己不想回,而是圈圈不準她走。

他們倆離招娣遠一點之後,原本準備回家。

不過,遠處的山裏,突然有動靜,驚的鳥兒雀兒全飛起來了。

圈圈一看到這種情況,情緒異常激動,直接腳底抹油,撒著歡就往有動靜的地方跑。

“寶寶,等等,等等,”錢寶珠在後面聲嘶力竭的喊著,可是圈圈根本不理她。

錢寶珠:氣死我了!╰_╯

也不知道圈圈到底發現了什麽,這麽興奮?

錢寶珠想不管它吧!放心不下,可去找圈圈,不說錢寶珠追不上她,她也怕去山裏遇見野獸,把自己搭上。

猶豫了一會,錢寶珠決定,還是跟過去看看,不過她今天就準備在外圍等算了,山裏,她是不敢去的。

錢寶珠一步一步的往圈圈跑的方向走,等終於到外圍時,她已經累的滿頭是汗了。

總有人說上山容易下山難,然而錢寶珠表示,她的親身經歷告訴她,這兩個都難,就沒有一個容易的。

還有圈圈,你個臭狗,到底在哪裏?

錢寶珠看著層層疊疊的老山林子,連圈圈的毛都看不到一根,簡直愁死了。

沒法子,錢寶珠只能焦急萬分的在外面等,因為太煩,她待的那一片周圍,小花小草全部遭殃了,被她辣手摧花,辣手摧草,拔的根都不剩。

就這麽,大概半個多小時之後,錢寶珠突然,聽見了圈圈的叫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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